野菜飘香惹乡愁

作者:杨丽丽 樊频 田淑琴 柴进 田静玮 刘忠文 邬占忠

一缕春风拂过田野,苦菜尖儿沾满晨露,榆钱串在枝头摇曳,蒲公英撑起绒绒小伞,马齿苋茎叶红润透玉光。这些从童年记忆里钻出的野菜,总让人想起拌苦菜、榆钱饭。它们根系深扎故乡的土壤,清香却翻山越岭,化作舌尖上最绵长的乡愁滋味。

——编者


春味满盘

□杨丽丽(北京)

在春天能食用的野菜特别多。那些田间地垄里的野菜、那些阡陌沟畔上的嫩叶细芽,像春笋一样,在一场小雨过后就会争先恐后地冒出头来,带着春天的一缕清香味儿成为餐桌上的盘中餐。

在春光里首先醒来的是荠菜,河沟边、地头上、树林里,一丛丛冒出头的荠菜匍匐在松软的土地上,青绿中带一点土黄,灰扑扑的不起眼儿,可味道却很鲜美。挎着小篮子,拿把小镰刀,剜回来做成水饺馅,味道鲜美,令人回味无穷。

紧接着那些柔软的柳条也开始在微风中招摇,鹅黄色的芽苞慢慢地伸开了拳脚,像一层绿油油的薄雾笼罩在河堤上、树林里。这时候的柳叶鲜嫩得很,采回来洗干净,用开水焯过,加上捣碎的蒜泥、烧开的热油,还有适量的花椒粉、细盐,再淋上适量的香油调拌,吃起来略带点儿苦,还有一点涩,但是清香爽口,仿佛吃出了春天的味道。

还有鲜嫩的榆钱儿,一嘟噜一嘟噜地挂在树枝上,嫩绿嫩绿的。撸一把塞在嘴里,微甜中带一点花蕊的清香。拌上玉米面蒸成菜团子、菜窝窝,吃起来也格外香甜可口。

村头屋后的香椿树,也在初春时节里冒出紫色的香椿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这个时节的香椿芽味道最鲜美,既可以凉拌,也可以炒鸡蛋,还可以和白面糊糊煎成香椿鱼,吃起来香嫩可口。赶上吃凉面时,还可以掐一把嫩叶做调料,撒在细白的面条上清香四溢,别有一番风味。

清香的槐花,举起一串串白色的小风铃,在春风里迎风弄影,白色的花瓣带一点儿淡淡的翠绿,散发着丝丝的香甜,不仅吸引着蜜蜂蝴蝶的青睐,更成为农家餐桌上的美食,蒸菜团子、煮粥,都是可口的美味。

还有一种灰灰菜,一场春雨过后,这种野菜的茎叶就贴着地皮飞速地生长,灰灰菜的嫩茎叶,既可以凉拌也可以做汤,味道鲜美、口感柔嫩、营养丰富。

这个时节,地里种植的苜蓿也张开了一对翅膀,一畦畦嫩嫩的,引人垂涎。割回来和玉米面做成糊涂粥,清香扑鼻,现在想起来,还齿颊生香。

暮春时节,蒲公英、曲曲菜、马齿苋也都陆续繁茂成片。这些野菜大多都适合凉拌,尤其是蒲公英和曲曲菜,漫山遍野都是,有的甚至长在了自家院子的菜地里,一铺一大片。想吃了,就摘一把,洗净了蘸上甜面酱,再吃一口自家的白面馒头,那味道清脆爽口,带一点苦丢丢儿的滋味,还有一点儿麦子的清香。而马齿苋则有很多种吃法,可以凉拌、可以做汤、可以炒鸡蛋,还可以剁碎了包饺子,味道都是鲜美异常。

春天的野菜是大自然最鲜香、最纯净、最朴素的馈赠。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点缀着大自然的风景,丰富着人们的餐桌。他们平凡,他们朴实,他们不仅带来了春天的味道,也带来了人们对于春天的向往。


榆钱儿又熟了

□樊频(临河)

风掠过

老城墙的褶皱

摇响

檐角铜铃

惊起一院

细碎的月光

在寂静中轻轻颤动

记忆

在枝头返青

母亲踮脚

采撷春天的模样

竹篮

盛满脆生生的念想

我们

奔跑着举着翠绿铜钱

笑声把日子

串成冰糖葫芦的甜

而今

折枝处新芽又长

石板路铺满褪色的过往

榆钱飘进空荡的窗棂

轻轻

吻过褪色的相框

那里凝固着

某个沾着露水的清晨

槐花簌簌落满母亲鬓角

我们却

以为岁月永不散场

老井仍在丈量时光

榆钱沉入涟漪深处

泛起点点银亮

像母亲

缝进衣角的月光和故事

那些

未说尽的过往

在枝头岁岁生长

生长成

游子归途的方向

长成梦里

反复描摹的故乡

长成心底

永不凋零的芬芳

长成

榆树虬枝上悬着的守望


野菜里的童年

□田淑琴(临河)

当春风轻柔地拂过大地,沉睡了一冬的各种野菜,如同被大自然唤醒的精灵,纷纷探出了脑袋。它们带着泥土的芳香,带着春天的气息,在田间地头肆意地生长着,为春日增添了一抹新绿。

小时候,虽然饥荒年代早已远去,但还是缺衣少食,人们在青黄不接的春季会挖野菜来填饱肚子。我们这些孩子的童年,便泡在了满山遍野的野菜丛里。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总会和小伙伴们相约去挖野菜。带上一把小铲子、挎个小竹篮,兴高采烈地奔向田野。调皮的伙伴会突然吼一句:“王宝钏——”大伙儿立刻拖长调子唱起来:“真可怜,挎个竹篮把菜剜,寒窑里守了十八年,野菜汤里熬春天……”跑了调的童谣便在风里散开,温暖的春风抚摸着我们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味和野菜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桃花杏花盛开的时候,地里的野菜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苦菜、灰灰菜、苜蓿、蒲公英、芨芨菜,还有很多我叫不出名的野菜。芨芨菜是我们最爱吃的野菜,它总是藏在杂草丛里,得仔细找才能发现。当扒开杂草,它嫩绿的叶子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惹眼,我们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将芨芨菜连根拔起,抖掉根部的泥土,轻轻放入竹篮中。偶尔,我们会遇见一大片芨芨菜,那种惊喜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挖野菜比赛是我们百玩不厌的游戏,小铲子在泥土里上下翻飞,竹篮里正悄悄长出鲜嫩的春天。

母亲总是变着法儿地把挖回来的野菜做成餐桌上的美味,最难忘的是母亲包的芨芨菜饺子。母亲将芨芨菜择净洗好、焯水、切碎,打入鸡蛋再加入调料搅拌均匀,就成了味道鲜美的饺子馅儿。饺子下锅,厨房里很快飘起浓郁的香气,终于等到饺子上桌,我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放入口中,芨芨菜的清香瞬间在舌尖绽放,那滋味,至今让我回味无穷。

童年挖过的野菜,数都数不清,野菜做成的美味更是每一种都深深刻进记忆里:灰灰菜拌蒜泥、苦菜酿成的浆水、芨芨菜包的饺子、苜蓿芽儿缠搅团、蒲公英根泡茶……母亲用她粗糙的双手,把苦涩的野菜变成了一道道美食,也把穷苦的日子揉出一丝丝的甜。

时光流逝,我离开了家乡,挖野菜也就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但是每年春天,我总能看到鲜嫩的野菜被售卖,它们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的大门,让我想起母亲做的那些美味佳肴。

冬去春来,又到了挖野菜的时节。朋友圈里,一盘盘色泽鲜亮的野菜早已刷屏,那香气仿佛要溢出屏幕,让人馋涎欲滴。点赞时忽然发现,那盘中的野菜,是童年留在味蕾上的乡愁,是苦涩却温暖的童年时光。


戈壁沙葱香

□柴进(乌海)

芨芨草萌芽之际,沙葱已倔强钻出砾石缝。灰绿的细叶似针尖攒聚,根茎白中透紫,在干旱的戈壁上泼辣辣铺开一片,远望如缀在黄毯上的翡翠绦子。对牧人而言,这是草原苏醒的讯号;对我这个去外省求学的学子来说,却是舌尖最先记起的乡愁。

沙葱学名蒙古韭,但人们都爱唤它沙葱——戈壁滩里长出来的葱,名字里便带着风沙磨砺的筋骨。童年时,我常挎着柳条筐跟阿爸去采沙葱,阿爸粗糙的手握住我的小手,引领我找准嫩葱。他教我辨认:叶片紧实如松针的才鲜嫩,若叶尖微微发黄,便是被风沙呛老了。我跪在滚烫的砂石地上,用拇指食指捏住茎部轻轻一提,咔嚓一声脆响,辛辣的汁液沾满指尖,空气里霎时漾开草木特有的清香。

采沙葱讲究留根,阿爸总念叨:根在,明年还能冒头。我们沿着坡地采撷,身后遗落的根茎像蛰伏的星子,等来年春风再唤。偶尔撞见早开的马兰花,蓝莹莹的花瓣映着翠绿沙葱,阿妈说这草原的事物,天生懂得彼此成全。这留根之举,表达着草原人对生活延续的质朴祈愿。

最期盼的是归家后,阿妈将沙葱浸入井水,泥沙在陶盆底形成小小的漩涡。洗净的沙葱碧玉般透亮,焯水后与羊肉末同炒,羊油激出沙葱的辛香,出锅前再撒一把晒干的野蘑菇碎增加风味。

做包子的面要半发酵,阿妈称之为活面,死面太硬、发面太暄,活面才配得上沙葱的烈性。阿爸剁馅时,在毡房外都能听见案板咚咚地响,像是把春雷也剁进了馅里。阿妈巧手擀皮,包入满捧春意,蒸汽氤氲、香漫全屋。我盯着桦木笼屉数蚂蚁,直到阿妈掀开笼布,雾气里浮出月牙状的褶子,面皮透着淡淡的黄——那是沙葱汁浸染的痕迹。咬开包子,滚烫的汁水溢出,接着是羊肉的丰腴裹着沙葱的辛香在口腔炸开。草原的暴雨、烈日、风沙,仿佛都在这滋味里走了一遭。邻居云霞姨常说:沙葱包子端上桌,醉倒一帐牧马人。的确,任手把肉如何鲜美,奶豆腐如何醇厚,都不如这一口带着砂砾味的沙葱包子地道。

离乡求学后,才知有些风物注定离不开故土。就像胡杨只能在盐碱地活出傲骨,沙葱的魂灵始终系在戈壁的烈日与狂风里。

视频里阿爸采沙葱的身影已显佝偻。他举着一把沙葱对镜头笑着说:今年雨水少,葱长得旺!屏幕前的我忽觉眼眶刺痛。原来沙葱不仅长在戈壁滩,更生在游子心头的裂缝中,年复一年,用记忆的雨水把自己浇得葱茏。

暮色染红甘德尔山时,牧民家的炊烟次第升起。沙葱在风里轻轻摇晃,于岁月中守着家园,亦守着游子心底永不磨灭的眷恋。它们没有发现,细弱的根茎早已扎穿岁月,把一代代人的牵念,长成了草原上最顽强的夏天。


野菜慰乡愁

□田静玮(杭后)

每到春暖花开时,田间地头的野菜就会展露出鲜嫩的身姿。它们根扎沃土,沐浴大自然的阳光雨露,郁郁葱葱,坚韧地生长,给人们的餐桌上增添了独特的春天味道。

故乡六盘山的大山里,每年春天总会有许多纯天然的野菜,蒲公英、苦菜、野蕨菜、刺头椿等都是留在我味蕾记忆里的美味。前段时间,想到山上可能快有刺头椿的嫩芽了,突然特别想吃,远嫁的我有二十多年没吃过这种野菜了。

这次回老家,坐了十个小时的车,到家已是晚上七点多了。当我踏进家门时,全家人都等着我开饭,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凉菜,其中两盘鲜绿的野菜,使我眼前一亮,惊喜地问:哪来的刺头椿和蕨菜?家里人说是买的,一斤刺头椿三十多块。侄女好奇地说:你们咋都认得这个菜?我笑着说:我们从小吃着它长大的,咋能认不得?侄女没吃过这种野菜,当然不认得。大哥给侄女解释:它的学名叫刺五加,是一种药材,它的嫩芽只有几天的采摘时间,叶子稍微大点就吃不成了。当我吃着我惦念已久的野菜,感受到的是亲情与家的温暖,心里便生出感动,这是我牵挂的味道,是小时候的味道,更是家乡的味道。

刺头椿生长在河北、山西、宁夏等地的大山深处,枝干上长满小刺,它的嫩芽含有丰富的营养。小时候每到农历四月初,村里的人都会去山里摘刺头椿的嫩芽。摘回来的刺头椿用开水稍微煮一下,简单地放点葱花油、蒜末、咸盐、醋凉拌,那鲜绿的色泽诱惑得人馋涎欲滴。这种原生态的美食朴实、新鲜,吃起来夹杂着阳光的味道和野草的清香,细细咀嚼的时候,幸福感油然而生,这是大自然馈赠给我们的礼物。

记得三十多年前,某个四月初八,离镇十几里路的东山坡村有庙会,我和弟弟,堂妹等去那里游玩。那里是天然的林场,山上的植被特别茂盛,一道沟被夹在两座大山中,山沟里有一条河,清澈的河水哗哗地流淌着,仰望山峰,石崖峭壁上生长着苍翠的松树,让人不得不惊叹它们顽强的生命力。那满山坡满山沟的落叶松、云杉等郁郁葱葱,百鸟鸣唱,野花遍地,让人感觉像是走进了世外桃源。

通往庙会的道路是一条陡峭而崎岖的羊肠小道,我们上山的时候,看到路下边有几棵三米多高的刺头椿树,满是干刺的枝头上翘着一些紫红色的嫩芽,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很是鲜美。我们几个忍不住想采摘,可是小路下边是悬崖,又无法用手抓住刺头椿树的枝干,极其危险。但我们还是禁不住那些嫩芽的诱惑,执意要摘。弟弟站在路边抓住旁边的树枝,堂妹在后面紧拽着弟弟的衣服,我又拽着堂妹的衣服,弟弟倾斜着身体探着摘,我们觉得既紧张又好玩。说笑间,照相馆的人正在那里给游人照相,按下了快门,也给我们定格了那美好的瞬间,留下了与野菜同框的合影,我一直保存着这张珍贵的照片,珍藏着我们过往的回忆。

那时候每到初夏,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几乎跑遍了附近的山里打野蕨菜、摘刺头椿,那树木成荫的森林里、那开满鲜花的山头上、那涓涓流淌的小溪边,都曾留下过我们年少时的足迹与欢声笑语,那是难忘而美好的记忆。

离开老家的前一天,和妹妹去早市,又买了一些新鲜的野蕨菜,妹妹在开水中煮好后放在冰箱里冻起,让我走时候拿。我拿回来的蕨菜,凉拌上一个人吃了好几天,也算是解馋了。

故乡的野菜,朴实醇香,它们浓缩了丰富的自然气息,是留在我记忆里的美味。我知道,我馋的不只是野菜的那种味道,吃着野菜,品味的是对故乡和亲人的怀念,故乡那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那熟悉的味道,一直根植在我内心深处,那些鲜嫩的叶芽里,包裹着我浓浓的乡愁。


马齿苋印象

□刘忠文(临河)

早晨和几位老友晨练,休息间,一位老友说,近段时间起带状疱疹的人很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这种疾病好像是自身免疫力低下导致的。治疗方法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的说医院里扎针拔罐放血,有的说输液吃药,其中一位老友说他前年患上带状疱疹是用一种叫马齿苋的野菜熬水喝,再把它捣烂敷在伤口上,最后竟然痊愈了。

听着,听着,我忽然想到小时候。我的玩伴羊换得了病,脸和脖子肿得发紫,他妈妈在他脸上敷了一层黏乎乎的绿叶叶,我很好奇,问他妈妈羊换脸上贴的那是什么?他妈妈说:马齿苋,也叫长寿菜。他妈妈讲老辈人,把马齿苋捣碎趁着粘糊劲儿,里面加点蒜、盐、醋拌好敷面,可以消炎、止痛、败火。这时我才注意到地下还有一堆马齿苋,我拿起一簇,肥厚的叶子形似马齿,茎干泛着暗红,个别叶片中间还有几朵黄色小花。我对羊换妈妈说拔起来会不会干了不好用,她笑着说不会,它的生命力很旺,连根拔起的马齿苋曝晒几天,遇水还能活,关键是这种野菜咱们这地方地头堰畔到处可以见到。说也怪,几天后羊换的病好了。这是马齿苋给我的第一次印象。

第二次是我二哥得了痢疾,妈妈急得团团转,邻居婶子让母亲掏些马齿苋回来洗净,剪短放在笼布里使劲儿挤水,让二哥一天喝两顿,二天后,二哥好了。

长大后,认识了一位家传四代老中医,我向他请教马齿苋的药用,他告诉我,马齿苋是一味中药材,它的抗炎作用很好,它不仅可以止血、凉血、止痢,还可食用,晒干用盐腌制后,当咸菜食用,也可当凉菜调着吃。

马齿苋,一种看似卑微不起眼的野生植物,它的背后却藏着独特药用价值和劳动人民的智慧密码。


又是一年苦菜香

□邬占忠 (临河)

在河套地区,每年的四月,桃花红、梨花白,野菜飘出暗香来。在春暖花开的季节,人们在闲暇之余,纷纷呼朋唤友、携儿带女,走出户外踏青赏花,享受春天的美丽与温馨。马场地友谊村的十里桃花、干召庙民主村的梨花,引来了大批的游人。

观光之余,人们发现在花间树下、地角田头、向阳之处,苦菜也悄悄地长了出来。八旬母亲,见了这苦菜,更是喜得合不拢嘴,这是她从幼年时候起,就培养出来的苦菜情结。几十年来,年年都要挖苦菜,回来后择洗干净,在开水中焯一下,便可闻到满屋浓郁的苦菜香。浇上醋、淋上油、撒上盐搅拌起来,入口后清苦生香的滋味让人难忘。母亲每年都要挖很多的苦菜,现的吃不完,她就把剩余的苦菜腌制起来。因此,我们家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可以吃到这苦菜的美味。母亲还是一个喜欢分享的人,有时把挖来的苦菜,送给左邻右舍、亲戚朋友,让他们也品尝一下自己挖回来的劳动果实。母亲还给我们讲她年轻的时候,困难时期的生活体验。那时候,没有米没有面,甚至没有玉米等粮食,人们靠挖野菜、吃树皮度日,野菜救了好多人的命。因此,她们那代人特别珍惜粮食,母亲也特别喜欢野菜的苦香,野菜成了她一生中最难忘怀的情结。

母亲说,苦菜不但好吃,还可以清热泻火。我查了一下苦菜的功效,果真是有清热解毒、促进消化等作用。难怪一到春夏季节,人们要骑着车、打着伞去挖苦菜。

《诗经》就有:采苦采苦,首阳之下。描绘了人们在首阳山下采摘苦菜的情景。王之望在《龙华山寺寓居十首》中写道:朝来食指动,苦菜入春盘。写出了享受苦菜美味的情景。张之洞《古风八首(其二)》中也写道:上山采苦菜,青青不盈筐。暮春茁寸玉,食之生清凉。描述了暮春时节上山挖苦菜的情景。这些诗句都很生动地展现了古人对于苦菜的喜爱。

如今,苦菜已成为河套地区餐桌上一道亮丽的特色菜,无论是好友宴请,还是家庭日常聚会,清苦爽口的苦菜越来越被人们所青睐。愿我们的生活、饮食也越来越绿色健康,飘满浓郁的芬芳。